移民故事 | 为读懂妈妈留下来的信 她在40岁时苦学母语……

发布时间:2022-11-10 10:30:37 阅读量:301

对很多移民家庭来讲,“语言”是不同代际亲人间一个很突出的隔阂点。

可流淌在血脉里的亲情和发自内心的爱,却能让人心甘情愿跨越隔阂,只为探寻那字里行间的温暖。

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一个有关母语、亲情和救赎的故事。



没学好母语 成了她最大的遗憾


从记事起,安东尼娅(Antonia Reed)就在学瑞典语——尽管她出生在加拿大。

安东尼娅的妈妈玛德琳(Madeleine),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从瑞典移民到加拿大。之后,她在这里结婚生子,定居在安大略省蒂明斯(Timmins)附近的一个农场里。

一开始,玛德琳抱着让孩子们掌握双语的美好愿望,所以从女儿一出生,她就用瑞典语和她讲话。于是,安东尼娅人生的第一句话也是用瑞典语说的。

后来,随着次女和儿子的相继出生,家里的事情越来越多,玛德琳也变得更加忙碌。为了生活交流方便,他们家的第一语言都变成了英语。

玛德琳未曾因为瑞典语的学习而给孩子们太多压力,而安东尼娅对此也兴趣不大。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学,也记不清哪一天起就搁置了。

当时年少的她并不能预见,若干年后这会成为她心底的一大遗憾。



当安东尼娅20岁的时候,玛德琳因乳腺癌去世,年仅47岁。

突来的变故让安东尼娅陷入痛苦和懊悔之中。痛苦的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此离开,往后余生再也不能投入这个温暖的怀抱;懊悔的是自己未曾好好学习瑞典语,不能在妈妈的最后时光里陪她用母语细声交谈。

人生至暗时刻
妈妈留下的信给了她希望



人生起起落落,有时万事顺遂,有时满路荆棘。

39岁的安东尼娅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抑郁症。那时候的她陷入家庭和工作难以兼顾的漩涡里,分身乏术又患得患失。

安东尼娅有喜欢的工作和两个年幼的孩子。她觉得自己每天去上班是对孩子们的忽视,可是如果放弃工作又会舍不得。

她想到了妈妈。她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达到妈妈的标准,因为当年玛德琳就是果断地暂停了自己的事业,专心在家带孩子的。

她仿佛站在黑暗隧道的岔路口,每条路都看不清尽头。无奈、彷徨、压抑、愧疚……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而她在网里挣扎,痛苦到喘不过气来。

安东尼娅每天都很纠结,陷入自我否定之中。她想: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。好想听听她怎么说,好想知道她当年放弃工作的时候有没有难过……

正当安东尼娅饱受重度抑郁症折磨的时候,一个消息给她带来了希望。

她的妹妹克里斯蒂娜(Christina)从Facebook上发来信息,说她正在瑞典旅行。当她去看望大姨妈索菲的时候,惊喜地发现:她保留了妈妈当年寄给姥姥的所有信件!整整二十多年的信,装满好几个储存箱。

仿佛黑暗生活里投入了一束光。安东尼娅想:"就是它们!我将再次有机会和妈妈交谈"。
她兴冲冲地飞到瑞典,从姨妈手里接过了那些信。

然而,现实给她出了一个难题——所有的信件都是瑞典语写的,而且字迹潦草——她什么都读不懂,无法破译任何东西。



尽管如此,她还是将这些信件收集了回来,视若珍宝。同时下定决心:学好瑞典语,读懂它们。

因为,这是妈妈留下的信,这里面有她的生活点滴,有她的喜怒哀乐,有她的所思所想。读懂它们,就能知道妈妈的建议是什么……



为读懂妈妈的信
40岁的她苦学语言




于是,40岁的安东尼娅开启了苦学瑞典语的历程。

她积极参加线下瑞典语课程,同时通过Skype上网课学习,空余时间就利用多邻国(Duolingo)来强化知识。

学习的过程并不容易。好在她有儿时的学习基础,又有足够强的行动力,所以安东尼娅的瑞典语进度很快。

可是她并不满意。在她看来,不能和亲戚们流利交谈,那就不算学好了瑞典语。

在安东尼很小的时候,她曾因不正确的发音或者错误的语法而被瑞典的表亲们笑话,让她一度不敢当众用瑞典语交流。

可是如今她再次学习瑞典语,亲戚们不再嘲笑,不再挑剔,而是伸出援手,给予鼓励和帮助。



安东尼娅经常给姨妈索菲和表姐海伦娜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,并尝试用瑞典语沟通。姨妈肯定了她的进步并表扬说,她在语言学习上很有天赋。

其实姨妈索菲的英语和瑞典语都非常好,也答应帮安东尼娅翻译那些信件。可是姨妈的表扬也给了她信心——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阅读。

安东尼娅曾经问姨妈,为什么会留着这些信。姨妈笑着说:因为我们是家人啊!它见证着我们家的生活历程,有我们的回忆和故事。它是我们家庭历史的一部分,怎么可以扔掉呢?



苦学瑞典语的这些年里,妈妈的那一摞书信成了安东尼娅的精神寄托,虽然还没有阅读,但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温暖——那是妈妈留下来的信啊!她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?提到我们时,她是高兴的还是苦恼的?她是否也会倾诉遇到的难题?她在姥姥面前会不会也有撒娇的一面?


妈妈留下的信给了她答案和力量



时间又过去了将近七年。46岁的安东尼娅终于能够自己阅读那些书信了。于是,一幅幅曾经的生活画面在她的眼前铺展开来:

信里描述了他们是怎样在农场修理栅栏、剪羊毛、种菜的;

信里提到当克里斯蒂娜正在咿呀学语而安东尼娅已经开始上学了;

信里说最难搞的是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男孩,只有当他消停了才有机会写信……

安东尼娅开始慢慢地读着妈妈的信,尽管有些字词还不认识,但不难理解。



这些信也给她的童年记忆增添了很多细节:天气挺恶劣的,冬天的气温有时会低至零下45度,而夏天则会受到黑蝇和"myggor"(瑞典语中的蚊子)所困扰;爸爸经常出差,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们;除了操持家务,妈妈还要照顾农场的动物……

在1982年12月的一封信中,妈妈问姥姥"skulle komma till jul och fira"(她能否来加拿大和他们一起庆祝圣诞节), 但一个月后的书信内容则表明:姥姥并没有来。

通过这些信,安东尼娅觉得自己更了解妈妈了。原来她也会分身乏力,她也会想得到妈妈的支持,她也会不知所措——就像安东尼娅现在一样。她也明白了,为什么妈妈会搁置了孩子们的瑞典语的教学。

她也从中得到了自己寻找了许久的答案……

在安东尼娅看来,这些书信就是妈妈在用另一种方式跟她讲话。她仿佛听到妈妈告诉她:感恩生活,感恩所拥有的一切。这些信依然会被妥善保存,她想若干年后,也许她的孩子们也会对未曾谋面的姥姥感到好奇……

后记


有人说:“幸福的人,用童年治愈一切;不幸的人,用一切治愈童年”。而决定着我们童年是否幸福的人,就是我们的家人、我们的父母,尤其是我们的妈妈。

是妈妈用她的坚强、包容和慈爱,给我们的一生渲染上温暖的底色。不论我们身在何处,不论我们年龄几何,不论我们遇到什么艰难困苦,想到她,身上就有了力量。

在编译这篇文章的过程中,我几次停笔差点写不下去。因为这个故事并不只是和母语有关,还有语言背后那些家人,那些斩不断的亲情、忘不掉的爱。

而爱,是最容易让人动容,又最难以描述的。

安东尼娅是不幸的,刚刚20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,和大家庭的亲人也有语言障碍;可她也是幸运的,因为家人们在她需要的时候会伸出援手无条件地帮助她,因为妈妈留下的书信足以让她得到温暖和力量,从而战胜心魔……

那么我们呢?也许你足够幸运,还能经常吃到妈妈做的饭菜;也许你因为种种原因,和父母争吵不断;也许你和我一样,和家人之间隔着万水千山,甚至一座坟茔……

可是我们都会记得吧,在我们咿呀学语时,在我们蹒跚学步时,在我们摔倒了哭泣时……是他们,一次次用话语安慰着我们,用眼神鼓励着我们,张开双臂拥抱着我们。

他们用血肉之躯抵挡着外面的风雨,给我们圈起一方温暖的天地;他们拼尽全力为我们营造更好的生活、学习、成长环境。

待我们长大,他们却选择了放手。放手让我们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,让我们去尽情书写自己的人生。

只是每次临行前他们又会细细叮嘱:万事不要怕,勇敢点儿——他们会永远在我们身后,会永远是我们的底牌和后盾。

我们曾是他们的梦,他们曾是我们的神。

最后,愿世间每一个孩子都被温柔以待,愿世间所有的父母都健康平安。

——冷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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